黠鹄i

玉山自倒非人推。

LOVE ME

                      

壹.

  H市的冬天相当冷,潮腻还夹着股涩涩的土味。

 

  落月走出医院的时候差点滑倒,扶着栏杆勉强才站好。他看着手里的化验单紧了紧衣襟,明明穿的很厚却突然觉得天气冷的有点可怕。

  屋顶掉下捧雪摔在他面前,高处摔下跌的的那捧雪粉身碎骨。地上的积雪也很厚,踩上去发出绵密的碎裂声。

  快圣诞了。

  落月呼出一口白气伸手拍了拍脸颊,踌躇了片刻给杨宁打了个电话。

  "快圣诞了,你回来吗。"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在忙,顿了几秒才回答他说好。

  落月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十二年了。从他的十六岁一直到他的二十八岁,他所有的爱恨和喜怒尽数给了电话那端的人。

  落月想,自己也是很能忍。随便他在外面怎么胡闹,随便他枕边是不是又换了人,自己竟然都看似无所谓的挺过来了。

 

 

贰.

  圣诞节当天很应景的又飘起了雪,落月从地下室把圣诞树拖出来的时候喘了好半天,眼前一阵发黑。

  他已经在计划一个人过圣诞节了。所以在门被打开的时候,落月的惊诧相当真实。

  杨宁拍掉了肩膀上的碎雪对他笑了笑:"这么惊讶?"

  落月接过他的外套挂好也跟着笑,但是没搭话。

  杨宁伸手极其自然抱住了落月,弯着眉眼凑到落月耳边蹭了又蹭。落月怕痒笑着躲他,闹着闹着就被他推到了床上,撇了一床的零碎装饰硌的素来怕疼的落月闷哼了一声。

  杨宁抱着他不肯撒手,把他箍在怀里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怎么瘦了这么多…回头得给你补补。"

  落月不乐意让他抱了,闹着要坐起来杨宁死是个不肯,抱的死紧压着声音抱怨。

  "落月别闹…让我抱一会儿。"

  落月没再动,过了一会儿翻了个身一头扎进杨宁怀里,闭上了眼。

  雪下的有点大了,路人的行人裹着大衣加快了脚步,提着不同的礼物。

叁.

  落月醒的时候天黑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杨宁站在几步开外摆弄那棵圣诞树,装饰做了一半,还有一半光秃秃的在空气里裸露着。

  落月坐起身看了一眼钟表,时针指在10上。

  杨宁一抬眼就看见落月坐在床上看表,他笑了笑过去在落月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拉着他去布置那可怜兮兮的另一半。

  灯的开关摁下去的时候圣诞树亮了起来,各色的小饰品带着柔和的光打在杨宁侧脸,显得他极其温柔。

  落月看了他一眼,被他发现后开心的把落月抱紧。

  落月窝在他怀里笑的开心。

  杨宁好像格外喜欢拥抱这个动作,从他的十七岁到二十九岁,他总喜欢在落月把目光投向他时带着笑意亲一口他的脸,再把落月搂进怀里紧紧抱住。以温柔而强势的力道。

  十二年来他们没有吵过一次假,甚至没有过一次不欢而散。

  可是近两年他们大多数时候很冷淡。长期的见不到面和称得上是寡淡的联系让那些热情尽数褪去,如今的温柔是爱了多年形成的习惯。

  落月反手搂住了杨宁,觉得眼睛有点酸。

  他不知道杨宁在外面和什么人过夜和什么人一起歇息,但是他回家之后永远都是这幅温柔的模样。

  也算是。没那么残忍。

肆.

  杨宁留在家和落月过完了元旦才回公司。临走之前他拉着落月很幼稚的跑去天台看星星,郑重其事的保证一定会回来陪他过年。

  落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最近的雪下的很勤。落月在落地窗前看着杨宁的车开走,披了件衣服也开车出了门,只是与杨宁的方向背道而驰,直接开去了医院。

  而杨宁一进办公室就被闹的脑袋嗡嗡的疼。唇红齿白的少年黏上来被他不耐烦的推开,撞在柜子上红着眼睛冲他嚷。

  "闭嘴。"

  杨宁嫌他烦,酒瓶摔在地上玻璃碴溅了一地,少年抖了抖委屈的呜咽。

  "你够了,如果不是合作方塞你过来我压根不会理你。"

  杨宁烦躁的抿唇,颇有些咬牙切齿。

  这人饭局过后莫名其妙黏上来,当天自己在地上打了一晚上的地铺,第二天落月来电话这人就故意在旁边软着个嗓子喊他。

  落月那边突然没了声音,沉默了好久直接挂了电话,从此就再也没有来过催他回家的信息。

  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在落月的心里已经成了什么样。

  之后的日子这人就没完没了。围追堵截个没完。他烦的慌干脆天天在公司也不出门。实在想落月了就打个电话,可是他惊恐的发现落月的话越来越少。

  可是这人是合作方塞的,他性子一贯温和,懒得管也没法管。

  落月拿着药咳嗽了半晌,对医生因为没办法为他找到骨髓一副恨不得送他离开千里之外的举动无奈的耸肩。

  找不找的到能配型的骨髓无所谓。反正他快要死了啊。

  他一路开车到了墓地,对着墓碑哈了口气。

  他说:"爸,妈。"

  "你们说我和他撑不过八年。可是你看,现在十二年了。"

  要不是我快死了,我是可以和他撑一辈子的。

  天气有点糟,一如落月的心情,也有点糟。

伍.

  落月开车到家的时候意外的挑了眉。

  唇红齿白的少年强作倨傲看着自己,长相难得的不错。

  少年却觉得嗓子有点紧。

  他偷跑来这边想耀武扬威,结果被人一张绝好的脸就震的死死的。

  这人是相当漂亮却绝不女气的美艳。

  他嗫嚅了半天才开口,却是一句无关痛痒。

  他问:"你们在一起…几年了?"

  落月开了门随意瞥了他一眼,随着门一起关上的是一句轻飘飘的十二年。

  十二年的感情,落月比谁都清楚,杨宁舍不得。

  不管是指间的对戒还是抽屉里被杨宁小心保存的在美国领的结婚证,还是不管大小节日都会推了一切工作哪怕是重大会议跑回来陪他的行动,都昭示着一点。

  杨宁舍不得。

  就像庙宇坍塌,宇宙毁灭,神还是神,爱还是爱。

陆.

  杨宁知道少年跑去找落月后眉峰一扬脸阴沉的可怕,示意秘书把那少年放到不干净的地方去。

  秘书小声提醒他:"这是合作方塞过来的人。"

  杨宁笑开,看了秘书一眼后拿了车钥匙下楼,撂下一句:"合作方要是有意见就让他们上法庭和他们干过的恶心事说吧。"

  杨宁开车的时候脑袋混浆浆的。他唇角的笑意绝对称得上是苦涩。

——他甚至觉得那人这么一闹,分明什么都没有都成了有,现在落月的原谅和爱情都成了奢饰品。

  他觉得他开门时家里都不会有人。

  恐惧像张网一样,死死笼罩住他。

  落月看到杨宁回来有点惊讶。准确的说杨宁最近每次回来他都挺惊讶。

 

  他和杨宁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杨宁红着眼眶死死抱住了他。

  杨宁沙哑着嗓子带着哭腔跟他说:"你听我解释。"

  杨宁还说:"我是真的很爱你,真的只爱你,从之前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

  从我十七岁到我二十九岁,整整十二年,我一直非常非常爱你。

柒.

  杨宁抱着落月的骨灰待在家里的半年一直在想他们十二年的事情。

  他想起十七岁那年他莽撞的和落月表白,大声问他能不能考虑喜欢自己。落月站在那儿愣了愣,然后蓦地笑开。

  随即落月温柔的说,能啊。

  毕业之后他们念了同一所大学,大学毕业后一起出来闯荡,那个为了应酬喝的酒精中毒的少年终于和他一起闯出来了,可是那个少年也走了。

  落月死后杨宁再没打起过精神,每天抱着落月的骨灰喝的烂醉,最后在落月第二年祭日那天,一头撞死在落月墓碑上。

  他的秘书按照遗嘱把他的墓碑立在了落月旁边,算是给他们一个慰藉。


————如果有下辈子,能不能也请你像这辈子一样,像从前一样,不顾一切,不顾后果的爱我?

——Please  LOVE   ME.

—莫名其妙的一篇文。莫名其妙的写出一种最十的感觉我也是emmm了…凑合看吧…。渣轻喷。by  夏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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